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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我急著跑出實驗室,按下電梯要下樓時,突然之間,我按了往上的按鍵。
  

  我不是因為心急如焚,急著趕去赴愛子的約,導致腦筋打結,神智不清,上下不分。
  相反的,理性的我,還是很清醒的,在靈機一動之下,選擇先去找籃球隊的副隊長,也就是阿魯巴酷刑的劊子手之一。

  這阿魯巴到死可是非同小可,我只在高中時,被同學阿了短短一分鐘,就叫我兩腿發軟,站也站不直,覺得生不如死。
  所以,如果我被阿魯巴到死,就算我有幸和愛子在一起,也沒辦法給她下半生(身?)的幸福。
  為了愛子的幸福著想,我得先去完成一件事情。


  「學弟!不好意思!我今天肚子很不舒服,我要先去台大醫院一趟,可能沒辦法去練球了,要先跟你請個假!」我一邊摀著肚子,一邊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  「學長你沒事吧?要不要我騎車載你去?」學弟緊張的看著我,「是不是盲腸炎?」
  「我也不知道,不過沒關係,我自己去就可以了,謝謝!總之,我今天不能跟你們一起練球了,實在是感到非常的惋惜。」
  「那學長,你要不要去忠孝醫院比較快呀?到台大醫院還要很久呢!」
  「沒關係,生為台大人,死為台大魂,就算是死,也要死在台大。」都這麼急著赴約了,我還有時間跟學弟亂哈啦一通,不知算不算太理性的悲哀。



  解決了可能會被阿魯巴到死的難題後,我趕緊和學弟匆匆道別,騎上愛駒Attila,往台大醫院奔去。
  好不容易終於趕到了台大醫院,理性到一個極點的我,還不忘在醫院面前用手機自拍,以當做明天被懷疑時辯解的証據。
  
  當我走到捷運站內,站在往淡水的月台前,等了好一會兒,突然間,腦袋被用力的敲了一下。
  「哦!王子!蹺班被我抓到了哦!」
  「看…」我一邊回頭,一邊嘴裡罵著。

  「看…看到了妳真開心呀!」怎麼每一次妳都要這樣子玩呀?我的頭又不是鐵做的,會痛的說…
  不知道是誰說同樣的招式不能對聖鬥士用第二次的…唉…


  「嘿!王子,等很久了嗎?」愛子俏皮的拿起手上的Lesportsac包,對我晃了一下,想也知道,那是剛才襲擊我頭部的兇器。
  「不會呀!我才剛到。」我痛苦的揉著頭,「對了,妳怎麼會約在這裡?妳剛才在台大醫院嗎?」
  「車子來了….」愛子眼神閃爍,似乎在猶豫些什麼。「我們先上車吧!」
  「喔!好呀!」既然愛子不願意說,我也不方便繼續問下去。

  進到車廂內,我立刻搜尋了一下,並沒有找到任何的空位。我只好帶著愛子走到車廂的另一邊,抓住門邊的鐵桿。
  車子啟動之後,我和愛子並沒有再多做交談,一人抓住一邊的把手,任由著車子把我和愛子送往淡水,


  過了民權西路站後,捷運終於來到了地面上,陽光斜斜的射入眼簾,我下意識的舉起了右手,試著遮住陽光,並轉過頭看著愛子。
  然而,在這一刻,我卻發現她的眼睛一直盯著窗外發呆,沒有注意到我遮陽的舉動。那兩眼無神的模樣,令我不禁懷疑她的靈魂是否還留在月台上,沒有跟著進到車廂。


  這是我第三次看見愛子,卻是我最感到陌生的一次。
  就算是三個星期前,我和愛子用電話聊天,我也可以輕易地感受到愛子開朗的笑容,和滿是甜甜的溫柔。
  但是在這一刻,愛子就在我身前,這短短不到五十公分的距離,我卻無法從她的眼睛裡,找到那個曾經熟悉的她。

  「對不起!」突然間,愛子終於發現我一直看著她的眼睛,連忙向我道歉,「我把你挖出來,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,真的很對不起!」
  「沒關係!真的沒關係!」我趕緊擠出招牌笑容,「能陪在美女身邊,我就很高興了,就算只是不說話,我也會感到很滿足。」
  「呵!你真是油嘴滑舌。」愛子勉強笑了一下,「你對女孩子說話都這麼甜滋滋的嗎?」
  「才不是呢!我是因材施教,對於像妳這樣的甜姐兒,我說話才會這麼甜。」我遲疑了一下,「妳…不喜歡嗎?」

  「不,我也是有選擇性的。」愛子微微一笑,「在心情不好的時候,吃點甜食倒是滿不錯的。」
  「愛子,」我拍著愛子的肩膀。「等妳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,我會願意聽的。」
  「謝謝!」愛子感激的看著我,我似乎又從她的眼中,看到曾經是那麼溫柔的她。


  到了淡水捷運站,我帶著愛子走出車廂,突然間,我發現自己的手肘有種陌生的體溫,我低頭一看,竟是愛子挽著我的手。
  
  「那麼…愛子!」我不禁微微臉紅,「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?」
  「唔…」愛子低頭想了一下,「去漁人碼頭,好嗎?」
  「好呀!那我們要怎麼去?走路去嗎?」
  「走路去恐怕腳會走到斷掉吧!」愛子吐著舌頭,「當然是坐公車去囉!走吧!」
 
 
  在愛子的指引下,我們走過捷運站前的大馬路,來到了公車站牌前。
  原本一直胡亂瞎扯,試著裝成落落大方的我,卻因為愛子正挽著我的手,整個人變的異常僵硬,連帶的手足無措,腦筋一片空白,不知該說些什麼。
  長這麼大了,連女孩子的手也牽過不少,更別說只是挽著手肘,但是卻不曾像現在這樣,感到如此激烈的臉紅心跳。

  在這一刻,我衷心的期盼公車不要來,讓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,停留在愛子指間淡淡的溫柔。



  然而,美麗的時光總是稍蹤即逝的,才站在站牌前不到五分鐘,公車就這麼礙眼的出現了。
  我只好學著接受現實的殘酷,帶著愛子坐上這該死的公車。


  到了漁人碼頭後,愛子繼續的挽著我,帶我慢慢的走著。
  由於我是第一次來到漁人碼頭,對於這一切都是那麼的陌生,不禁頻頻東張西望。相反的,愛子卻好像對這一切很熟悉似的,不須要看任何指示,就牽著我往淡水河出海口方面走。


  幾分鐘後,我們來到木棧道上。
  愛子輕輕的對我笑了一下,放開了肘間的手,將群擺小心的褶好後,我們席地併肩坐在棧道的階梯上。
  初秋的海風,徐徐的吹在臉上,帶著些微溼涼的寒意,卻正好將前一刻,因為被愛子挽著而面紅耳斥的我,降低了因羞怯燃昇的體溫。

  這是愛子第三次坐在我的身旁,然而,卻是距離最近的一次。
  這麼近的距離,我似乎可以清楚的聽見愛子的呼吸,也可以清晰的數著愛子的心跳。
  我不禁僵硬著身子,兩眼直視著前方,不敢直視愛子,只好任由著沁涼的海風吹拂著我的臉龐,幫我帶走臉紅心跳的不安。


  剎那間,我突然感覺到肩膀上有股涼意,那不是海風微寒的冷冽,反倒像冰椎一般,用力的刺進了我的心,讓我不禁打個冷顫。
  我輕輕的別過頭,尋著那一陣陣椎心刺骨的冰涼,竟叫我心疼不已。


  不知何時,愛子已哭倒在我的肩上,無數顆晶瑩剔透的淚滴,不停的從她的眼眶裡滑落,哭溼了我的衣袖。
  我皺著眉頭,不解著為什麼有人會這麼狠心,讓愛子如此傷心欲絕。


  然而在下一刻,我很快的就得到了解答。
  因為愛子突然擦乾了眼淚,驀然的站起身,把雙手拱成圓型,放在嘴邊對著遠方大喊著。



  「章璿梓,我恨你!」


(朱玨:章璿梓,我也恨你!)
 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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