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呵,聽你說得這麼感動,你一定很常來這裡吧。」難得聽他一口氣說出這麼長的句子,一直繃緊神經的我,臉上終於不自覺地浮出笑容。
  「對呀。」他也跟著微笑點點頭,「每當讀書讀到心煩意亂,做實驗做到兵荒馬亂,寫論文寫到眼花瞭亂,我就會一個人開車到這裡,享受城市星空的浮光掠影,也享受這難得交織的璀燦與簡單。」




  「一個人?」我不免露出狐疑的眼光,「真的是一個人?」

  「是呀,就是一個人。」他不假思索的回答,「怎麼?不相信我?」

  「不是啦。」我心虛地搖搖頭,「我以為你是跟她來

  「妳想太多了。」他笑著打斷我的話,「有很多事,的確可以藉由分享,讓快樂與滿足更被加乘和放大。但也有一些時刻,只適合自己一個人獨享,讓浮亂的心情緩緩沉澱,讓糾結的思緒慢慢放空。」

 

  「嗯,說的也是。」我促狹地吐著舌頭,「我還以為貌似情聖的你,應該常帶女生來這裡談情說愛呢。」

  「呵,妳又想太多了,那是只有彥霖才會做的事。」說到這,他突然左顧右盼,露出狡黠的眼神,「咳咳咳身為他死忠兼換帖的我,本來是不應該出賣他的,不過看在妳曾發過他好人卡的份上,我就勉為其難,透露一些讓妳知道好了。」

 

  「什麼事?!」言語間,我忽然嗅到了八卦的味道,「我要聽!我要聽!」

  「喂!妳怎麼立刻變了個人似的,剛才的愁眉苦臉一眨眼全都不見了。」他裝出受驚嚇的表情,「嘖嘖,想不到妳也是這麼八卦的人,真是讓我大開眼界。」

  「哎呦!別這麼說嘛,八卦人人愛聽,我當然也不例外,只要不是扯到我就好了。」我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袖,「別賣關子了,快說快說!」

  「OKOK!別拉別拉,我說就是了。」他清一清喉嚨,「其實這個地方,彥霖前幾天才來過喔。」

 

  「是嗎?」沒聽到預期中的辛辣內容,我不免露出失望的表情,「那又如何?」

  「呵,別急,那只是開胃的前菜,精采的還在後頭。」他笑了笑,「話說咱們的極品先生,他可不是形單影隻,而是出雙入對喔。」

  「喔!真的嗎?!」聽到這,我的眼睛瞬間為之一亮,「他交女朋友啦?」

  「算是吧,八九不離十。」他的笑容有點詭譎,「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,重點是

 

  「是什麼?」我迫不及待地接著問。

  「是」他頓了一下,賣了個關子,「猜一猜。」

  「喂!」我立刻給他一拐。

  「好啦,我說。」他笑著接下拐子,「重點就是,那個女生妳我也都認識,要不要猜看看?」

 

  「猜看看?好啊。」我立刻低頭想了一下,「咱們研發部裡略有姿色的女生,幾乎早就死會光了,剩下還沒有死會的,不是體型比他大上一倍,就是年紀比他大上一輪,向來都是靠視覺挑選獵物的他,應該都不會放在眼裡。但如果是向外擴張領土,那就有很多可能了,嗯會是臨床實驗部門的冰山美人穗花嗎?」

  「妳的分析很有道理,只不過很可惜,妳答錯了。」他搖搖頭,「他不喜歡話少的女生。」

  「是喔」我的腦筋又轉了一下,「如果是活潑一點的,那會是總務課的美豔熟女小澤嗎?」

  「也不是。」他又搖搖頭,「她雖然健談,但外型不是他的菜。」

 

 

 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內,我把公司上下帶有XX染色體的女性名字全部數過一遍,包括未婚的好姐妹芷若,已婚的總機小姐小泉,離過婚的會計主任高樹姐,甚至連年過半百的掃廁所阿桑,我也不肯放過,這樣亂槍打鳥的掃射,卻仍然沒有任何一支箭命中紅心。

 

 

  「呼!投降,我不猜了。」我終於豎起白旗,卻仍帶著一臉的疑惑,「不可能呀!我已經把公司裡所有的女性都一一唱名過了,你會不會搞錯了?真的是我們都認識的人嗎?」

  「拜託,我親眼目睹,不可能會搞錯。」他歪著頭看我,「妳真的確定妳都數完了嗎?」

  「確定呀!從研發部到會計部,從十五歲的工讀生到六十歲的歐巴桑,從四十公斤到一百四十公斤,只要是和我同一個性別的,應該都沒有遺漏才對。」說到這,我突然尖叫出聲,「啊!不會吧?!莫非他發現了新的自我,染上了斷袖之癖嗎?」

 

  「哈哈哈!妳真的想太多了。」他噗哧一聲笑了出來,「他不但交過一個足球隊的女朋友,每天還得看兩部以上的A片才肯睡覺,要這種精蟲衝腦的色胚喜歡上男生,就算世界上的雌性動物全死光了,他恐怕也無法強迫自己辦到。」

  「真的嗎?」我嘟著嘴,腦筋一片空白,「那我真的想不到了,到底會是誰呀?」

  「很簡單呀,妳怎麼都沒猜到那一個人?」他忍不住笑出聲,「就是天岑啊。」

 

  「天岑?!怎麼可能?」我忍不住放聲尖叫,「可是他不久前才剛說過,天岑被老總寵壞了,對他這種國防役小助理,簡直就像奴才一樣呼來喚去,公主病嚴重的很,所以他一點也不喜歡她,結果現在竟然在追她?這還有天理嗎?」

  「呵,愛情這種事,本來就很難說得準,誰會知道在下一秒,住進妳心裡的人會是誰呢?」他笑了笑,似乎對我的驚訝不以為意。

  「嗯,說的也是。」我點點頭,卻還是百感交集。

 

  「還是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嗎?」他又看穿了我的心,微笑著問我,「我想,那是因為妳還不夠了解大部分的男生吧。」

  「真的嗎?」我不解,「這話怎麼說?」

  「很簡單。」他拍拍我的肩膀,「妳知道彥霖什麼時候對天岑動心的嗎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我搖搖頭。

  「就是上次的員工旅遊。」他掩嘴偷偷笑著,「還記得吧?」

 

  「嗯,我當然記得,去南投那次嘛。」我點點頭。在那裡,我第一次坐上了他的車,第一次和他說了幾個小時的話,也第一次聽他聊起自己的風花雪月,所以我印象深刻,「然後呢?」

  「這一切的一切,就發生在咱們一行人在賞櫻的途中。」他笑得愈來愈詭異,「在那時候,彥霖一個不小心,踩到了天岑的鞋帶,結果那天穿著寬鬆運動T恤的天岑在他的眼前做了一個動作,就是那麼的神奇,他不可自拔地墜入了愛河。」

  「哇塞!什麼動作?」我好奇地問著,「這麼神奇。」

 

 

  

  「真的很簡單。」他放聲大笑,「她只是彎下腰,綁了個鞋帶。」

  「」我頓時接不上話,只在心底比了根中指。

 

 

 

(男人啊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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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stanley039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